(按:國際馬克思主義趨勢組織在以下聲明中解釋了為何資本主義在應對新冠狀病毒時遭遇了完敗,並且將威脅上百萬人的生命。在這樣的情況下,折衷方法和對現行制度的修修補補是徒勞的。只有重大的措施才能夠避免即將到來的災難。譯者:Kostya, Estherlia, Sycamore, Lou)
世界正在面臨一場巨大的災難。百萬人的生命正在處於危險之中。即使在擁有先進醫療系統的富裕國家中,抗疫形勢也已經惡化到了崩潰的邊緣,而貧困國家面對的更是難以想像的噩夢。
奈及利亞或印度的人民,更不必說那些戰火中的敘利亞,也門或者索馬里人民,生活在過分擁擠的貧民窟中,沒有潔淨的水源和醫療保障。在這種情況下談論“社交距離”和“自我隔離”一類的措施如同在開一個糟糕的玩笑。
在這樣的情況下,折衷方法和對現行制度的修修補補是徒勞的。只有重大措施能夠避免即將到來的災難。事實上資本主義體製本身就是反人類的,這個體制的腐朽揭露了這一點。是時候讓工人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新型冠狀病毒大流行讓醞釀中的潛藏經濟危機得到聚焦。現在經濟危機的進程已經被加速了幾倍。各地的股票市場都在崩盤。
許多企業將會破產,而上百萬的工人正在失業。根據推測,光是在美國失業率就可能會達到20%。我們說的不僅僅是一次普通的周期性經濟危機,而是像1930年代那次衰退一樣的大蕭條。
我們不要忘記30年代大蕭條催生了革命,反革命與戰爭。今天我們沒有處在軍事意義上的戰爭中,但是所有的政治領袖都在把現況與戰爭狀態作對比。既然目前我們處在類似戰爭的狀態中,工人階級必須按照戰爭狀態來做出反應。
一開始,各國政府都在貶低疫情的嚴重性。統治階級首先考慮的不是人民的健康而是不計一切代價讓生產繼續運作。他們的目標不是拯救生命,而是拯救銀行與壟斷企業的利潤。
這就能夠解釋為何各國政府對疫情進行了罪惡的忽視,並且無法立即採用必要措施來保護人們的生命。這個真相殘酷地揭示了窮人與富人,剝削者和被剝削者之間的鴻溝。現在當權者急忙對之前的疏忽進行補救,但是這些補救既太少也太晚。各國政府讓病毒得以像野火一樣傳播以至於它正在對人民的生命和全球經濟造成災難性的影響。
工人們正在面對可怕的困境:如何讓自己的生命和生計在這場危機中倖存?數十萬人正在失去他們的工作,而很快這個數字就會變成數百萬。失去生計的工人將需要給他們的家庭供給衣食,支付租金或貸款,同時還要盡力避免病倒。
在所有的國家裡,數以百萬計平時不關心政治的人在緊張地關注新聞,查看他們的政府的措施,他們雇主的動向,所有的政黨,不論左右,提出的政策。很快這一點就變得十分明顯:沒有人在做真正必要的事。在這個情況下,人們的意識可以以閃電速度迅速改變。
一個又一個國家發動鎖國,而鎖國的程度也越來越強。人們現在被告知他們需要避免不必要的行程,需要避開人群密集的區域,如果有被感染的風險要自我隔離。可是與此同時,數以百萬計的工人被要求繼續工作。這些工人被迫使用公共交通並且要在擁擠環境里工作,增加了他們受感染的機率。為了資本家的利益,不光工人的生命受到威脅,他們的家庭也面臨受感染的風險。
現在人民群眾的意識正在經歷巨大的變革。有一個直截了當的問題:接下來要做什麼?工人們正要求立即的答复。
資本主義嚴重危害健康
這一場危機揭示了為什麼資本主義體制是與數十億人的健康不相容的。幾十年來的財政緊縮措施嚴重損害了世界各地的醫療系統。在那些有公共財政支撐的國有醫院的國家,醫療預算年復一年地被縮減。在公共醫療的預算短缺的同時,許多醫療服務遭受了私有化。
這一切災難都是源於資本家對所謂“不必要”財政支出的縮減。醫院的床位數量遭到了削減,重症加護病房里人手不足,只能超負荷工作。這些縮減是為了讓人民轉而尋求私營醫院的治療,以此打開有利可圖的私營醫療市場。
與此同時,私營製藥壟斷巨頭們得以在醫療服務領域吸血,以病人,老人與體弱者的苦痛為代價賺取大量的利潤。這一切都必須立即結束!人類的健康不能受個人利益的操控。盈利動機必須從醫療系統中被移除。我們尋求消滅私營公司對醫療與藥品的掌控,要求一個完全公有的醫療體系!
一切私有的醫療服務設施必須被無償國有化並且被納入國家醫療體系。這是大規模增加醫療支出以達到應對疫情的需要和提供高效現代的公共醫療服務的先決條件,所有需要的人皆可免費得到目前絕大多數的治療和藥物。
為了解決目前醫院病床的短缺,酒店,空置的高檔公寓樓,富人的大宅需要被立即徵用作為病人的住所(如同在戰時的英國那樣)。與此同時,一個建造新醫院與增加醫療系統容量的長期計劃應該被提上議程。這些計劃所需的資金可以通過削減過度膨脹的軍事支出來提供。
招募並培訓醫護人員,救護車司機以及運營醫院和診所所需的一切工作人員的緊急計劃必須被立即啟動。這些工作者必須擁有體面的工資與工時,而不是像目前醫務人員那樣有著足以致死的工作量來補充所謂財政緊縮政策下被罪惡地忽視的勞動力短缺。
當權者會告訴我們他們沒有錢來做這一切。但是歷史告訴我們他們總是有錢來填滿富人的錢包。在上一個十年,工人的財產縮水,而受到08年經濟危機衝擊的小私營銀行家卻得到了公共財政慷慨的補助。現在歷史正在重演。巨額公帑正在流向私營公司的金庫,而以百萬計的工人卻在恐懼和貧困中度日。
賺取數目驚人的利潤的製藥企業必須被徵用然後整合進公有的完整體系。製藥公司的研究將不再是為少數富人創造利潤(正如幾十年以來那樣),而是為了社會的需要服務。
所有的專利都應該被立即放開而所有的研究都應該被公開進行並且無國界地共享。這樣可以極大地加速新藥品的研發進程。一旦新藥品被研發出來,它們應該被以成本價供應給所有的國家醫療服務系統,這些拯救生命的藥品不應該被定出不合理的高價。
如果我們現在就採用這些措施,現在這場危機的最壞結果可以被避免,而且未來類似的危機也可以被預防。
讓工人來管理!
如果保持社交距離是防控病毒的有效辦法,那麼它必須在生活中的任何部分被使用。如果疫情的確是一場危機和戰鬥,那麼就像政府告訴我們的一樣,那麼我們就需要採用緊急措施。
老闆們已經顯現出來他們完全無力扮演一個進步的角色。在國家和資產階級政客的支持下,老闆們強迫即使是非必要生產中的工人們像以前一樣工作。但是這樣會使得抗擊病毒的所有努力被破壞。因此,我們可以看到罷工在全球各個地方爆發,因為工人們擔心工作環境會威脅他們和他們的家人的工人舉行。在多個國家(比如義大利,西班牙和北美國家),工人成功地迫使一些工廠關閉起碼一段時間。
這些活動高度展現了工人階級在組織和自我意識下的龐大力量。面對老闆們不負責任的表現,馬克思主義者提出了實施工人管理訴求。所有的罷工委員會都必須要轉型成永久性的工廠委員會並且在必要時阻止老闆和管理人員的行動。
所有非必要的生產必須立即被終止。在必要情況下,工人應該回到家中並且得到全部的工資。這一切都應該被老闆們來支付。如果老闆無力支付,就讓他們打開賬目讓工會和工人選舉的代表來核實他們真的付不起。事實上,大企業有著可以堆成山的現金能被用來支付給那些給它們創造利潤的工人。
在被認為是必要的生產中,工作場所應該被改建得能夠保證社交距離,同時,應該給予工人必要的防護裝置,例如合適的口罩或面具,手套,全面定期的工作區域清潔和定期的對工人的病毒檢測。所有被認為是不必要的工人都應該被允許留在家中。
委員會應當保證沒有工人會被老闆以這場疫情為藉口而遭開除。在工廠解僱僱員或是老闆威脅關廠的情況下,我們呼籲徵用工廠並且將其置於工人的控制與管理之下。
那些已經失業的人和臨時工將會被疫情嚴重衝擊。我們呼籲國家以同等薪資補貼這些人。但是我們反對用加大赤字的方法來給予補貼,因為工人階級的剩餘部分會為此支付更高的稅額而政府將保持財政緊縮的政策。我們呼籲這筆支出應該通過充公寄生蟲銀行和投機企業來支付。
與此同時,在不可避免的生產減緩中,輪休制度應該被實行。在這種制度下,工人們在較短的工作周裡輪流工作,得以在花更多時間待在家中並且減少外出時間。這種制度應該被逐漸推廣到現在所有的失業者中以消滅失業並且將工時降到最低。
對裁員說不!按實際情況規定工資與工時!老闆們打開賬本!
工人階級必須接管防疫!
讓我們搞明白現在在發生些什麼。資本主義系統正在面臨一場事關其生死存亡的危機。資本主義保障普通工作者安全的能力,給予人民就業崗位和居所的能力,付給工人用來養家糊口的工資的能力,都正在被質疑。這會造成極大的影響,而統治階級對此非常在意。
老闆們害怕工人們的獨立活動甚於害怕病毒。他們擔心人們會開始將權力掌握到自己手裡。在武漢,病毒最開始爆發的地方,人們開始自發設置路障和關卡,並且進行其他的自發行動。這迫使國家去介入以避免局勢失控。
在義大利,工人們通過罷工直接干預了生產過程。在英國,政府罪惡的不作為導致了自發的鄰里組織的出現以解決危機中的各種困難,例如食物運輸和安全保障。在伊朗,有一次人們在政府的不作為下自行開始在個別市內實行隔離。
上述的例子是工人力量的胚芽階段,是在資本主義危機中自發產生的。清楚的是,統治階級無法恰當地應對這場危機。在統治階級不作為的情況下,就像在英國,瑞典和美國,我們呼籲建立鄰里間和工作區域的委員會來處理危機中的各方面問題。
在義大利和法國,政府正在採取類似的措施。最開始,大多數人接受了政府聲稱的防控這種致命高傳染性病毒必要的措施。但是,一般的工人們非常清楚這些採取越來越嚴厲措施的人正是那些浪費了抗疫早期寶貴時間的人。他們幾乎不會信任政府會保護他們的利益。他們的直覺是非常正確的。
上流社會的人意識到他們需要實施緊急措施來穩定情況,不然就會面臨激怒群眾的危險。但是這些緊急措施也可以被用來作為控制工人階級的方法。這些措施有著強烈的反民主元素,目標是強化國家政權和它的壓迫。
我們認同人民支持加強街頭控制措施的原因,但是我們仍然必須揭穿統治階級在”保護人民”的謊言,事實上,這些措施揭露的是統治者在努力保護資本,穩定局勢,同時保證他們不會失去對局勢的掌控。
在義大利已經有警察在設立警戒線並且逮捕要求更多安全保障的罷工工人。這說明了國家虛偽的“維護安全“的危險在發酵。我們警告工人們工人只能完全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軍隊和資產階級國家的。統治階級已經反复地顯示了他們的頭等大事是保障利潤,甚至不惜讓如今的危機更糟。
緊急措施必須由街區和工作場所的委員會來組織並且與當地和國家級的組織合作來進行有效的封鎖來最快地應對病毒。
許多義大利人擔心犯罪活動會在疫情中趁虛而入。在這種情況下政府沒有能力保證每個人的安全。這正是我們為什麼提出民眾應該進行組織,比如選舉出每個街區的委員會來監督緊急情況下的社會運行。一個民眾自己選舉出的委員會在每個街區裡會有大得多的權威來決定做什麼和保證每個人遵守民主的決定。
如此產生的委員會可以在封鎖中建立檢查站並且巡邏街道,監督食品被分發到每一家來最小化不必要的外出,特別是對於老人和體弱者。它們會積極地打擊犯罪,對抗寡廉鮮恥的商人的投機行為和不公正的食品藥品漲價。
我們已經看到了智利的例子——工會聲稱除非政府進行全國性的隔離,他們將會在必要生產部門外進行“人道主義罷工“。他們會被越來越在意先有社會條件下社會革命爆發潛力的資本家謀士們注意到,這些謀士會不惜一切來阻止這個進程。
保證食品輸送
當意識到由大流行病創造的緊急狀況時,數百萬人將自己投身於極度恐慌的購買與囤積之中。這意味著什麼呢?不言自明,人們對我們已經步入的情狀感到恐慌,但這同時也表明了其對於官方與所謂的“市場”的不信任。
大相徑庭地,這造成了為投機者牟取暴利的食物短缺,例如某些商店坐地起價,大幅提高它們必需品的價格;而這只能令本就艱難的局勢雪上加霜。因此,民主委員會應被冠以檢視價格的權力,而假若情勢惡化,價格管控的強制執行也未嘗不可。若是民主委員會未能被賦權,在短缺之外,我們將會看到社會的貧困圈層無法負擔需求品的情形,民眾必然不得安生。
老弱病殘將會在這場遮天蔽日的“瘟疫”中艱難度日。他們被強制要求進行自我隔離,卻無法保證得到維生食物。許多人被迫外出採購必需品,而這又讓他們命懸一線。
我們必須強制要求系統性、普遍性的食物遞送以減少對於外出採購的被動需求。自發外出尋找並援助少數群體的民間社區組織已然確認,絕大多數人民並非貪婪成性的個人主義者;他們在決定性的時刻已然準備就緒,用集體的力量來不遺餘力地對需要的人施以援助之手。
即使如此,這些基層團體仍然需要援助來實現效率最大化。它們需要通行方式、安全設施,及針對如何接觸自我隔離的弱勢群體的系統訓練。
我們需要社區廚房來為人民——尤其是老人與殘障群體——供給準備就緒的餐食。當連鎖餐廳與酒吧已然停業,並成批開除員工時,我們徵用這些企業,以滿足社區的食物需求。這不僅可以保證原先連鎖店員工的工作,也可以同時產出目前急需的可用資源;而這一切與社區委員會是不可分割的。
建立一個公有的、統一的運輸系統
傳染風險最高的地方之一是擁擠的公共汽車、火車和地下交通工具。在流行病爆發的早期階段,數百萬工人擠在一起通勤,極大地增加了病毒的傳播速度。
當許多人理解這些情勢是危險的,他們也因此停止了不必要的活動。那些能在家上班的人已經開始這樣做了。這減少了擁擠,但並沒有消除擁擠。
運輸公司的反應是減少正常性的服務,佔停一些車線,等等。因此,當我們需要能夠保持社交距離的運輸時,停止車線的措施卻同時讓整個情勢失去控制。其結果是減少但過於擁擠的交通服務。
同樣,單圈者在這裡的標準是盈利能力。這是我們工人階級不能接受的。所有運輸公司都應由國家無償接管,並納入一個國家運輸服務體系。這些公司中有許多以前是由國家和地方議會擁有的。它們都應該收回,並根據需要而不是利潤使用。在這種情況下,乘客需要更多的空間才能安全旅行。
員工也需要收到保護,而避免擁擠的工作環境是防止他們被感染的措施之一。運輸工作人員還需要所有必要的安全設備、口罩、護目鏡、手套等,同時清潔服務的規模也應大大擴展,以便提供定期的深層清潔,幫助阻止病毒傳播。需要為工人們提供體面的生活工資,並享有充分的工會權利。
住房危機
許多工人,尤其是年輕一代面臨失業,背負著巨額的房貸或極高的房租。而接下來許多人將面臨收回(住房)和驅逐。在一些國家,政府已經指示銀行允許“房貸假期”,即暫時延遲支付數月。不幸的是,在房租方面——它也應在危機期間暫停支付,情況就並非總是如此。
我們還應該補充的是,實行“房貸假期”是為了保護銀行,因為如果出現大量不支付每月按揭分期付款的浪潮,從技術上講可能會讓銀行違約。與往常一樣,在資本主義制度下以考慮勞動人民利益的表像出現的措施,可能有著完全不同的動機。
儘管如此,暫停房貸付款確實提供了暫時的喘息機會,但長遠來看它並不消除付款,付款是遲早的事情。一旦危機結束,那些能夠找到工作的工人將發現自己需要付更多錢。長期的經濟影響和緊縮政策,降低生活水平和產生大規模失業以及貧困,這就是疫情結束以後資本主義將給我們的東西。
為了避免大量的工人階級家庭失去住房,我們提出了要求銀行取消部分房貸債務的要求。這是具體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方法。十多年前,銀行靠公共資金緩解困難,而最近一段時間它又賺取了巨額利潤。如果我們確實在同一條船上,那麼銀行應該盡它們的責任。
對於其他住在出租房的工人,如果不繼續付款,他們將面臨被驅逐的危險。一些國家對驅逐出台了臨時禁令。它值得歡迎,但這些保護措施遠不足以保護人民。房東總是有對房客施壓的方法。其中之一是將租金提高到難以承受的水平,從而迫使人們離開。因此,我們還應立即凍結租金,並在危機結束前立即實行租金支付假期。鄰里委員會在這裡也應發揮作用,觀察情況並進行干預,以阻止租金上漲或房客驅逐。
目前的情勢也突出了另一個長期問題。私人房東之所以能如此行事,是因為長期以來社會住房短缺。過去,與私人住房相比,公有市政住房的比例要高得多。工人階級家庭可以住在相對便宜的住所中。幾十年來,大多數國家/地區的政策一直是私有化,出售公共住房存量,並促使人們成為自住者。
現在需要的是社會住房建築的大規模計劃,以滿足需求並提供負擔得起的租金價格。同時,有許多房屋和公寓由於房地產炒作而被空置。在這種情況下,這些財產應被沒收,並增加到公共住房存量中。一旦實施,這樣的計劃將大大緩解目前長期缺乏住房和租金過高的狀況。
民主權利
各國政府都在利用緊急立法採取措施應對危機。當然,我們贊成採取緊急措施徵用私人資產,徵用私人醫院,接管生產個人防護設備的工廠。
問題是,資本主義政府正利用健康危機來削減民主權利,比如禁止罷工,或者限制政治自由,限制言論自由,把軍隊帶到街頭。
這些措施在應對這一流行病方面毫無作用,必須予以反對。工人們需要罷工的權利,以保護自己不受那些危及我們生命和安全的老闆的傷害。我們需要言論自由,這樣才能譴責資本主義政府對人類生活的無情漠視。
因此,雖然必須盡一切努力確保採取最有效的措施來防止病毒的傳播,但我們決不能讓資產階級利用目前的緊急情況來限制幾世代工人爭取來的民主權利。
國有化
多年來,資產階級的口號是私有化。由國家建立起來的大公司被分拆,廉價賣給富人。國有化的概念本身就被嘲笑為屬於遙遠的過去。現在突然,他們的調子變了。
一些政府明確承認,資本主義無法應對當前的危機,要求國家在緊急措施中使用私人醫院來抗擊病毒的傳播。與此同時,許多政府表示,它們可能準備朝著任何可能在下一個時期破產的大公司國有化的方向發展。
法國財政部長佈魯諾·勒梅爾(Bruno Le Maire)就是這樣的一個例子:“我將毫不猶豫地利用一切可用的手段保護法國大公司。這可以通過資本重組來實現,也可以通過參股來實現,必要時我甚至可以用國有化這個詞。”
直到最近,右翼改良派還在爭先恐後地加入反對國有化的運動,但他們也被迫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他們的論調。
讓我們明確一點:他們所說的國有化實際上是一種救助。它是在對資本家產權人進行補償的情況下進行的,因此只是將國家資金轉入私人腰包的另一種手段。一旦公共資金被用來讓這些公司重新站穩腳跟,它們就會以低價出售給資本家。這是讓工人階級為老闆的危機買單的另一種方式。
工人們不能接受這種國有化。一定不能是工人階級為資本家陷入的困境買單。現在需要的是對老闆的無償徵用。與此同時,我們呼籲撤銷這些公司寄生的高層管理人員的職務,代之以工人的民主控制和管理。
勞工運動的角色
事實證明,勞工運動的領導人沒有能力認真面對這種情況。例如,在義大利,工會領導人與老闆和政府通力合作,堅持不停止生產。他們的主要決定標準不是勞動安全,而是為了防止經濟崩潰而維持生產。
但義大利工人們卻不苟同。對他們來說,救人是第一位的。他們為了說服工廠老闆關閉工廠以便重組工作使之更安全之後,開始採取罷工行動。只有當車間裡的工人開始採取這樣果斷的行動時,工會領導人才改變了立場。他們不但沒有領先於工人,反而遠遠落後於他們的要求。
在英國,工黨已經停止了所有的活動,儘管在流行病期間可以維持黨內生活的科技仍然存在。在任何地方,勞工運動領導人都默許或積極地執行統治階級有缺陷的計劃。他們應該要製定一個工人階級的行動計劃。通過調動鄰里和工廠的工人,這些領導人可以很快改變事態的發展。他們拒絕這樣做,正是在資產階級陷入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危機之時投降於老闆們。
這個情勢意味著我們需要對現有的工人階級組織進行徹底的改組。工會必須置於其成員的直接控制之下。這意味著,工會領導人們的薪資不能類似於公司董事的薪資,而應該接近他們所代表的工會會員的薪資。領一般工人薪水的工會領導,如果他們不遵守其會員民主作出的決定,將可以立即被罷免。
這也適用於那些工人階級很久以前為了擁有自己話語權而創建的政黨。這些都需要改變,首先要有一個完全民主的選舉領導人的程序。在那些沒有工人黨的國家,例如在美國,有組織的勞工運動有責任建立工人政黨。
怎麼付這些錢
許多人會同意上述要求看似合理。但他們會提出一個問題:誰將為所有這些措施付錢?當權者們告訴我們:他們沒有足夠的錢來支付所有這些措施。但這顯然是錯誤的。
首先,美聯儲和歐洲央行都宣布,它們正在向經濟注入數十億美元和歐元。在英國,政府宣布了3500億英鎊的一攬子計劃,相當於國內生產總值的15%。義大利、法國、西班牙、德國等所有國家都宣布了類似規模的一攬子計劃。
當他們面對經濟末日時,他們突然“發現”了資源。
不幸的是,這些錢大部分是給資本家的,而不是給醫療服務機構或工人的。此外,這只會增加已經非常高的公共債務水平。在以後的某個階段,他們將要求勞動人民作出犧牲,以減少這一債務。
然而,還有另一個巨大財富來源。以美國為例,美國前1%的家庭約120萬戶家庭在2019年的總淨資產為35萬億美元。英格蘭和威爾士特許會計師協會(ICAEW)2017年的一項研究顯示,“在許多人都在思考如何勒緊褲腰帶的時候,三分之二的英國企業有現金盈餘。
而且,不僅如此,從那以後,英國公司的存款和現金儲備水平甚至有所上升!2018年,現金存款增長了8%,在過去5年裡增長了高達51%。根據瑞士信貸(Credit Suisse)的數據,全球規模最大的1%人擁有近50%的全球財富,而位於後半部分的人不到全球財富總額的1%。
在危機時期,這一由數百萬工人勞動創造的巨大財富無疑可以用於資助所有必要的措施以防止COVID-19的擴散,並建立建築物和資源,為未來社會爆發的任何致命疾病做好準備。
對這些財富徵收10%或20%的緊急稅並非沒有道理。任何拒絕合作的公司或個人資本家的資產都必須被沒收,他們的資源則由國家來支配。此外,那些從國家救助中受益匪淺的銀行應該被有化,不需要補償,並併入一家國有國有銀行。這同樣適用於保險公司。
如果世界各國政府採取這些措施,就沒有必要增加公共債務,隨後所有的緊縮措施都將出台。建設醫院、投資藥物研究、建造房屋,為所有失業工人提供收入,等等等等,這些資源都不會短缺。
爭取建立工人政府!
在英國,很明顯,保守黨政府準備看到數十萬人死亡,而不是採取必要措施和投入必要的資源。在美國,川普也有類似的行為。即使在病毒最初在歐洲廣泛傳播的義大利,決定政府行動的根本標準還是盈利能力。
我們不能把數百萬勞動人民的生命託付給這些人。我們被告知,現在不是提出政治分歧的時候,我們都需要齊心協力。民族主義和愛國主義正在各地得到提倡。我們被告知我們都在同一條船上。但那是完全錯誤的。那些被要求為這場危機買單的人是那些負擔不起的人,包括工人、青年和老年人。
我們需要代表全世界工人階級利益的政府。我們上面提出的方案,只能由代表工人階級及其利益的政黨和領導人來執行。通過讓所有國家的工人政府上台,我們最終將能夠利用世界範圍內的巨大資源,並對當前的危機作出真正全球性的回應。
國際主義與工人合作
進入21世紀,資本主義社會生產力的進一步發展面臨著兩個根本性的障礙:生產資料私有製和民族國家體制。這一點正被當前的危機形像地證實。
市場經濟已經徹底失敗了。利潤動機正在危及數百萬人的生命。是時候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們所要求的公有製計劃經濟。實行職工民主管理,監督生產過程。
在這樣一個經濟體中,資源可以迅速轉移,以滿足當前的需要。可以停止生產,而不必考慮私人所有者的利潤損失。留在家裡的工人可以得到固定收入。沒有人會冒被私人房東驅逐的風險。簡而言之,這意味著在全球範圍內推行社會主義。所有的條件都已成熟,這一點已成為現實。
鮑里斯·強森和其他資產階級政治家把當前的危機比作一場戰爭。但是在英國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政府是怎麼做的?他們是不是說:讓市場來決定!國家不能干涉!不,他們沒有。他們利用國家集中生產,把軍工國有化,實行中央計劃措施。
當然,這一切並不意味著英國變成了一個社會主義國家。控制權仍然牢牢掌握在銀行家和資本家手中。但他們不得不採取一些中央計劃甚至國有化的措施,原因很簡單,這些方法會產生更好的效果。因此,在實踐中,社會主義的計劃優於市場的無政府狀態,即使是那些社會主義的死敵也承認了這一點。
今天的中國無疑是一個資本主義國家。但這是一種特殊的資本主義形式,它仍然保留著一些從過去繼承下來的中央計劃和國家控制的工業元素。正是這些因素,使中國在抗擊當前疫情方面具有了巨大優勢,取得了相當顯著的成效。這一事實已被那些通常不會同情社會主義的人所點出。
中國面對武漢疫情的優勢在於,它可以封鎖一個面積巨大、人口約5000萬的地區,同時利用全國其他地區的資源來幫助處於封鎖狀態的人民。他們可以從全國其他地方派遣護士和醫生;他們可以從全國各地派遣資源。
義大利面臨著完全不同的局面。它沒有得到歐洲其他國家的幫助。事實上,像德國這樣的國家阻止了口罩的出口,用非常短視的民族觀點來看待疫情,如果有一個國際協調行動,情況可能會大不相同。
這裡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在義大利的中國醫生說當局仍需要做什麼。他們觀察了國內的情況,從他們在武漢抗擊病毒的經驗來看,他們認為街頭仍有太多人流動。這證實了自從這種新病毒爆發以來我們一直在說的話:必須停止所有非必需的生產。
義大利本可以被完全封鎖,歐洲其他國家則派遣物資和人力資源來抗擊病毒的最初傳播。通過這樣做,封鎖期本可以更短、更有效。與此相反,我們卻讓每個歐盟成員國以不同的方式和速度行事。
所有這一切的結果是,病毒在義大利的傳播速度要快得多,並且已經成為了在歐洲傳播的一個主要因素。現在整個歐洲都面臨著義大利所處的局勢,而且情況緊急嚴重程度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這暴露了歐盟的本來面目:一個只維護主要資本主義公司利益的機構。當涉及到對希臘或義大利等國實施緊縮措施時,他們找到了這樣做的意願和手段。但在拯救數百萬人生命的問題上,事實證明,歐盟不僅毫無用處,而且實際上是加劇局勢的一個因素。毫無疑問,這證明資本主義已經失敗了。
一些嚴肅的資產階級分析家開始認識到他們的體制是注定要失敗的。澳大利亞雜誌最近發表的一篇文章就是一個例子:“麥格理財富管理公司(Macquarie Wealth Management)警告說,傳統資本主義正在消亡,世界正在走向'更接近共產主義版本的東西'。”
這些話聽起來多真實啊!我們需要的是全球一同與人類今天面臨的危險作鬥爭。當決定一切的是少數擁有生產資料的資本家對利潤的追求時,這是不可能實現的。需要的是為了真正需要而生產。
許多人現在開始意識到,所謂的市場經濟完全不足以滿足當前危機的需要。他們還意識到,制定國際生產計劃的理由是絕對不可回答的。建立社會主義的申論是再也不能否認的。當然,我們說社會主義,不是指蘇聯和毛主義中國存在的極權主義和官僚主義扭曲。真正的社會主義是民主的,否則什麼都不是。真正的社會主義只有在工人民主制度下,在工人的直接控制和管理下,實行國有化、計劃經濟,才能實現。
這就是國際馬克思主義趨勢在其存在的所有國家所爭取的。我們請讀者大眾們加入我們的努力,為世界工人階級和青年提供必要的政策和方案,使人類擺脫資本主義把我們拖入的泥潭。不然,社會正陷入比我們在1930年代所看到的規模還要大得多的野蠻深淵。加入我們的戰鬥吧!
倫敦,2020年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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